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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1只想陪你葬餘生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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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飛離雕背,鈴索揮動出無數道聲波光影的渦旋,周圍方圓十幾丈,全部被她的攻勢籠罩。

阿斐葉右手劍勢不變,左手指尖疾彈,強沛內力混合教中秘藥和火藥,催發出滿天烈焰,反過來將一人一雕困住。

驚天動地的一番激戰過後,兩人竟然平分秋色,都討不到便宜。

不過,方晞是長途飛掠,耗費氣力稍多,而阿斐葉則是以逸待勞,好整以暇。而且,方晞憂心於父親和哥哥,只怕天曜宮破,精銳盡失,會使父親身陷敵手,被用來控制要挾哥哥。

救治小狼已經夠兇險和難辦,若在加上大本營被剿滅,哥哥能應付得了這麽驚心動魄的重重變故嗎?

方晞有這重重顧慮和憂心,再動手百餘回合,終於落於下風。

眼見硬拼不成,方晞一咬牙,催動金雕,飛速逃離。

阿斐葉的火烈鳥緊追不舍,星月之下在空中且追且戰,輾轉千裏,最終,在一片濃厚的黑雲漫天滿地壓下來時,方晞總算順利逃走。

黑雲如此厚重且範圍廣大,阿斐葉暗叫糟糕,如果在暴風雨中廝殺,火烈鳥羽翅雖然並不怕水,但是被暴雨狂澆,視線受阻,羽翅沈重,迅猛攻勢就會大打折扣,但不知此刻天曜宮拿下沒有?

放棄追殺方晞,阿斐葉立即沖出黑雲萬裏,掠向天曜宮。

雲層裏,雷電交加,天地間晦明不已,狂風大作。

天曜宮火光沖天,屍橫遍地,廝殺已經接近尾聲,阿斐葉淩空俯瞰戰場,松了口氣。

就在這時,白衣已經染成紅衣的女使騎著火烈鳥沖出天曜宮,匯報道:“宮主,武帝和兩個孩子都不見蹤影,七曜和十二星已經只剩下三個人還在負隅頑抗。”

“武帝和孩子都不見?”阿斐葉震怒道:“趕快搜索所有地方,天曜宮一定會有地下暗道通往外面,立即調派出一半人力,在群山和河流之間尋索,若他們是從地道逃匿,也總是要出來的,只要一發現蛛絲馬跡,立即全力捉拿。”

“是,宮主。”

“切記,只把天曜宮容易帶走的金珠古玩帶走,這些雖然是供給軍隊所需,但是,能夠抓住武帝和孩子才是重中之重,方曜不死,我們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不會有實質性的意義。”阿斐葉道:“我先去四下巡視一番,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武帝的逃遁線索,你們清理一下戰場就馬上離開,分散到各處去搜尋武帝下落。”

“好,屬下這就交代下去。”女使在火烈鳥背上撫著左胸,躬身一禮,立即沖回戰場。

趁著暴雨還沒有開始,阿斐葉立即揚手釋放出幾支大號信號彈,璀璨煙火在空中次第明滅,將她的命令遠遠傳達出去。

剛剛發送出信號,鋪天蓋地的暴風雨便傾盆而下,雨勢太大,雷電太狂密,火烈鳥的優勢完全失效。不過,天曜宮已經毀滅,絕大部分留守的高手都被清除,也算小有收獲。

逆著風雨雷電強行飛了百裏,羽毛濕重的火烈鳥在茫茫雨幕中,方向感大失,幾次險險與雷電擦身而過,阿斐葉不敢再強行趕路,只好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山洞暫時落腳。

阿斐葉正準備燃起篝火烘烤濕透的衣服,忽然聽到極其輕微而遙遠的動靜,她屏息傾聽,良久,才終於又傳來小孩子的聲音:“姑姑,爺爺能不能逃脫那些白衣人的追殺啊?會不會有事?”

“不知道,不過,我相信我爹爹一定不會這麽輕易遇難。他可是昔年能夠從鶴湖活著闖出來的天才高手,怎麽可能因為一場疾病,就遭遇不測。”少女的聲音道。

那聲音,隔著重重山石,和洞外嘩嘩雨聲,聽得不是太清楚,不過,阿斐葉也可以分辨出,那是方晞的聲音。

太好了,既然是方晞,那麽和她說話的小孩子,想必就是方曜十分在意的兩個小孩子了。

阿斐葉輕輕拍拍火烈鳥的身體,示意它靜靜等待,她貓起身子,循著極其遙遠又模糊的聲音,悄悄靠近。

方晞功力與她不分上下,她不敢貿然接近,畢竟整個西域,尤其是阿勒泰地區,是天曜宮的勢力範圍。方晞對這裏了如指掌,而她阿斐葉,僅僅只限於從屬下那裏得來的情報,在對方的地盤上,她絕對不能有絲毫大意。

又偷偷靠近了數百米,方晞與孩子的交談聲聽得更加清晰,不過,碎石擁堵的隧道也變得越來越狹小低矮,到後來,一道山壁擋住去路。

難道,天曜宮的暗道,就通到這道山壁的對面為止?她略一思忖,為保萬無一失,她耐下性子悄悄等待著。

片刻後,又聽得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道:“姑姑,你說叔叔現在去什麽拉姆拉措湖,要拯救我們的娘親,可以救活嗎?我們的娘親長什麽樣子,可愛嗎?”

“我哥哥的本領你們還不相信嗎?他要救的人,一定可以救活。至於你們的娘親,她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翡翠色眸子,和姑姑我長的雖然不一樣,但也是天下很頂尖的美人,當然可愛了。”方晞的聲音微笑道:“等雨停了,我就帶你們去拉姆拉措湖找叔叔和你們的娘親。”

“叔叔總是和我們說娘親的事情,卻從來沒有帶我們去見她,我還一直以為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麽娘親,他是騙我們的呢。”

聽到這裏,阿斐葉再不猶豫,取出特制壓縮的威力最大的火藥包,對著山壁投過去。

渾厚掌勁配合著威力驚人的火藥,那道山壁應聲碎裂,顯出那邊的情形。

只見寬敞的山洞裏,兩個衣著極其貴氣的四五歲身高的小孩子,正一左一右依偎在方晞懷裏,由於是側面,阿斐葉沒有看清孩子們的模樣,金雕溫馴的臥在他們的旁邊,身前地上放著點心和裝水的皮囊。

山壁爆裂的響聲過後,煙塵迷霧彌漫,方晞和倆孩子無不大驚,方晞抱起兩個孩子,往後急退。

“還想逃到哪裏去?”阿斐葉微笑,飛身追去。

然而,她剛剛飛起,還沒有追上那三個人,就聽風聲不對,無數弩箭從各處密集如雨的飛射過來。她軟劍蕩起彌天電芒,擊飛所有弩箭。

弩箭未消停,一個巨大的精鋼鐵籠轟隆一聲從洞頂落下,將阿斐葉困在籠中。

“哈哈,阿斐葉,你以為你可以將我們天曜宮徹底毀滅嗎?在我們的勢力範圍內,你竟然想將我們全部覆滅,簡直是活膩了!經綸手沈鏡心,也不過如此,現在,你就為所有屈死的人陪葬謝罪吧。”方晞與兩個小孩子慢慢走近。

他們還沒有靠近鐵籠,就見阿斐葉軟劍揮動,左手同時發出熾烈如電光的烈焰,鐵籠居然被劈開,阿斐葉仗劍飛撲過來:“丫頭,你不是號稱修羅王嗎,僅憑這些,就想困住我?!”

方晞鈴索頓時揮出,與她直面相交,就在阿斐葉專心與她死戰時,那兩個小孩子卻突然如兩道閃電,一躍而起,以不可思議的極致快速,撲向阿斐葉。

阿斐葉只覺兩邊肋下傳來窒息般的奇痛,已經被兩個小孩子鋒利無匹的短劍,狠狠紮中。

四五歲的小孩子,竟然有這樣的功力,能狠下心下這樣的毒手?!阿斐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然而,只是下一個瞬間,她就驚覺到不對。

因為,一擊得手,其中一個小孩子露出詭異狠厲的微笑,扯動臉上的肌肉,那肌肉竟然是皺巴巴的,莫非是臉上帶了精巧無比的人皮面具?

阿斐葉瞬間恍然,兩個小孩子一定是兩個身形極其瘦小的成年侏儒喬裝改扮而成的。為的就是迷惑她,將她誘進陷阱裏,而且麻痹她的警惕性,伺機給她致命一擊。

呵呵,自己聰明一世,竟然糊塗一時,被方晞這個丫頭算計了。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,而黃雀,又反被捕獵。

阿斐葉生死一發之間,一劍蕩開方晞的鈴索,左手衣袖裏飛出好幾個拇指大的銀灰色圓球,她軟劍淩空倒轉,狠狠劈在幾個圓球上,就見很清淡的煙霧彌漫開來。

幾乎是無色無味的輕煙,讓方晞和兩個侏儒殺手神智有些恍惚,眼前茫茫蒼蒼,看不太分明周圍的情形。

他們立即屏住呼吸,飛身急追。

然而,阿斐葉何等身手,在他們受阻迷茫的瞬息間,她已經忍著重傷的劇痛,匆忙撤退逃遁。

等他們順著一路血腥追出山洞,只見外面暴雨傾盆,閃電明滅,早已經不見了阿斐葉的身影。

想必,她是乘著火烈鳥,冒雨竄逃了。

“唉,竟然讓她給逃了,這個阿斐葉,實在是不好對付。我們的陷阱完美無缺,我們三個的身手,又都是極其上乘的,居然都沒能殺死她或者捉住她。”其中一個侏儒道。

方晞冷笑:“她兩肋被重創,就算不死,也好過不到哪裏去。這麽重的傷,她冒雨逃命,發燒感染,嚴重惡化的可能性極大。我們不必心急,等天晴了派出所有人馬全力查探她的下落。”

“說的也是,姑娘已經給天山南北所有分部的兄弟們發出警訊了嗎?”侏儒問。

“豈止是天山南北,我已經知會整個西域所屬人馬,不惜一切代價,務必將偷襲我們天曜宮的這些異國蠻子們全部消滅。能活捉的,一定要個個淩遲處死,方能為我們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。”方晞咬牙切齒的道。

“姑娘,七曜、十二星殉難,我們在阿勒泰的精銳力量已經全部失去,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公子?他若能回來處理,諒她十個阿斐葉,也逃不出公子掌心。”其中一個侏儒道。

“不必,這件事我來處理,我哥哥正面臨極大的危險,他要救一個已經死去的人,可能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,生死難料。天曜宮的慘禍,決不能在這種時候告訴他。”方晞道:“這段時間,我父親的病情有沒有好轉?”

“沒有,武帝的神智一直處在半昏沈的低燒狀態,咳嗽癥狀也沒有減緩,昨天好像還咳血了。”侏儒道。

“奇怪,這世間有這麽厲害的感冒嗎?”方晞憂心如焚的道:“會不會是中了什麽奇毒?哪有請遍名醫,都看不好的感冒?我父親功力蓋世,絕對不至於被區區感冒奪取性命啊。”

“說的也是,看來,我們應該重新請名醫,換種角度診治武帝。”

方晞嘆氣道:“好,你們兩個繼續留在暗宮裏,好好照顧我父親和孩子。阿斐葉這個罪魁禍首,我親自處理,我就不信在我們的地盤上,她能犯下滔天罪孽,還要全身而退。”

“好,姑娘一切小心。”

5輾轉落入將軍手

5輾轉落入將軍手

雨過天晴,萬裏戈壁灘上,一隊數百人的鐵騎奔騰而來,在一處高高的廢棄烽火臺邊停下。

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出頭,滿面虬髯,眉目英挺的漢子,一雙晶亮迷人,含著微笑的眸子,一身鮮亮將軍鎧甲,腰懸寶刀,身背弓箭,此刻正在喝侍從遞過來的烈酒。

他身邊的親兵道:“將軍,咱們這一趟什麽都沒有獵到,總不會一無所獲空手而歸吧?”

那將軍恍若未聞,狹長的眸子微瞇,只管痛飲美酒。

另一個親兵反駁道:“咱們才出來多久,中午都不到,你小子就說喪氣話?咱們將軍什麽時候空手回去過?”

“就是,也不想想咱們烈狐將軍是何許人,五年前連千餘頭餓狼團團圍困的陣仗都能化險為夷,這天下還有什麽樣的獵物是他獵取不到的?”一個大頭士兵大聲道。

原本不愛多言的烈狐將軍沈頎,忽然打斷他們的話:“五年前那一夜的事情,你們不許再提起。”

“為什麽不許提那麽驚險刺激的英雄事跡?將軍,聽說那一晚,將軍你只身一人去搏殺上千頭惡狼,這種悍烈無畏的事跡放眼整個西域,百年來從來沒有過,不值得大力宣傳嗎?”

“我說不準提,你們誰有疑義?唉!”烈狐將軍重重嘆息一聲,卻也不想將那晚的情形告訴這群口沒遮攔的粗豪漢子們。

微微閉上眼,那個翠眸白衣、嬌俏倔烈的小丫頭身影又清晰無比的狠狠撞進他心裏,讓他止不住發出一聲浩嘆。

那一晚,是他應那個小丫頭的請求,陪她去群狼出沒的狼谷獵殺群狼尋刺激玩。經不住她半是哀憐半是蠱惑的死纏爛打,他不顧死活的同意了她異想天開的冒險,單槍匹馬帶著她去狼谷打獵。

面對最狡猾最兇殘又最是團結勇猛的群狼,他倆那晚險些就死得很慘,在她昏迷,他重傷的生死一線關口,有一個白衣如雪的少年,橫空出世,殺入群狼之中,踏著遍地狼屍將他倆救出去。

那少年帶著面具,手中一柄長劍,自始至終,沒有說過一個字,劍法大氣磅礴,卻臻於大化無形的最上乘之境,根本猜不出他的來歷。

救出他們之後,他只靜靜看了那昏迷的丫頭一眼,便一言不發,禦風離去。那樣高明如謫仙的輕功,讓他驚嘆無比,永遠難忘。

時至今日,他依然不知道救他倆脫險的少年是誰,但是他能感覺到,那少年看她的眼神,深情而溫柔,痛苦而隱忍,顯然,也是深愛那個丫頭的癡心人一個。

這個死丫頭,迷惑得那麽多男子,為她朝思暮想,她自己卻行蹤不定,枉他派出不少心腹五湖四海的尋找她,想再與她一聚,卻始終沒能遇到她。

他不知道這一生,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,所以,這五年來,他越發迷戀踏遍西域大大小小各處沙漠、戈壁、綠洲,想再次與她偶遇,一起冒險瘋玩幾天,卻終是不能如願以償。

他正自神思游離,忽然聽得親兵驚喜大叫:“將軍快看,獵物來了!”

萬裏碧空,白雲如山,一只紅色巨鳥背上趴著一個人,正重心不穩的飛來。

這世上,能夠載人的大鳥,除了天曜宮武帝之女方晞,再也沒有別人。所以乍然看到一個如此巨大的載人紅鳥,眾人都是驚訝莫名,紛紛鼓噪:“將軍,快將那只奇鳥射下來,若中午能來一頓燒烤大鳥,就著烈酒,那多愜意。”

眼見那鳥離地面五六百米,似乎是長途跋涉,疲累至極,飛行姿勢十分踉蹌。

沈頎將軍微微詫異,瞇起一只眼睛,引弓搭箭,對準天空。

一箭正中那紅色巨鳥的心臟,巨鳥發出一聲淒厲哀鳴,一頭從天上栽落下來,血流了一地,氣絕身亡。

它背上,是一個昏迷的天青色衣裙的女子,跌落在死鳥身上,依然是昏迷不醒。

親兵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,回稟道:“將軍,這女子沒有死,我們該怎麽辦?”

“不給她補上一刀,結果了她就已經是萬幸,還能怎麽辦?本將軍可不想要什麽麻煩。”將軍吩咐道:“把人踢到一邊,紅鳥收拾幹凈了帶走,尋一處水源,烤熟了吃中午飯。”

另一個親兵忍不住好奇的仔細看了那女子一眼,嘖嘖道:“簡直是天下無雙的絕色呀,聽憑她死去,豈不是可惜?將軍不如救下她,帶回去做個妾侍。”

沈頎並不怎麽感興趣,正要撥轉馬頭,喝令眾人帶著紅鳥離去,一個士兵大叫:“將軍看這個是什麽?”

沈頎接過士兵遞過來的一個小小玉牌,前後翻看,上面的字符是阿拉伯文字,翻譯過來就是聖火二字,還繪著火焰紋飾。

他雖然不管西域政務,只管軍隊,但是鎮守西域這些年,對於活躍在這裏的伊斯蘭教略有耳聞,這枚兩寸長,一寸寬的玉牌,質地和字符,紋飾,都透著尊貴之氣,似乎是伊斯蘭教徒中的高層所佩戴之物。

難道,這個昏迷的女子,是伊斯蘭教中職位頗高的高手?

他略一沈吟,道:“好,把這個女子也帶上。”

“是,將軍。”親兵高興的抱起渾身衣裙都被血染透的女子,放在自己馬背上,道:“將軍,這個女子渾身衣服透濕,還發著高燒,怎麽辦?”

將軍瞥了一眼,道:“你們誰脫一件衣服給她換上就是,這種事情也來問我。等回到敦煌城中,再讓軍醫給她診治。”

“是,將軍。”那些士兵收入不高,又沒有妻兒家小,平素沒有物質能力去勾欄中消費,此刻面對著一個昏迷中的絕色,誰不蠢蠢欲動?盡管她重傷、高燒昏迷著,做不了什麽,但能夠摸一摸也是好的,無不爭先恐後想將自己的衣袍除下來給她換上。

一番爭執過後,最先發現巨鳥的親兵搶到了這一殊榮,他激動的脫下自己外袍,三下五除二,就除掉那女子所有衣物,將自己的衣袍裹在她身上,放上自己馬背。

雖然身上有觸目驚心的傷和血,但是,那女子潔白細膩如玉,曲線又極其誘人的身體,依舊讓看清她身子的眾多漢子紛紛大咽口水,意亂情迷,目光無不癡迷的流連在她身上。

沈頎笑道:“看你們的饞樣兒,這女子身受重傷,身上滿是臟汙,你們能下得了口?想做什麽,也得等救活她了,好生清洗幹凈,再慢慢享用不遲。”

“將軍的意思是,準備將她打賞給小得們?”士兵們驚喜莫名,問道:“這可是最上等的絕色,將軍不想嘗嘗?”

“等救活了,我看看再說。”沈頎興趣依舊不是很大,並不是他從來不近女色,只是心裏有了一個一直難以再見的少女身影,幾年來尋常女子,再難入他的眼。

而且,他府上從不缺少美人,不像這些很難有機會觸碰女子的士兵們一樣饑渴難耐。

見他始終沒提起多大興趣,士兵們的勁頭就更足了。好不容易尋了處水源,在河裏捉了幾十條魚,再加上那頭巨鳥,美美飽餐了一頓,這才簇擁著將軍,風馳電掣回歸將軍府。

回到府邸沒多久,剛剛派軍醫給那女子治病開藥,就聽得一名士卒來報:“將軍,聽說今早駐紮在我們北方的阿拉伯軍隊,出現在天曜宮附近,西域各地武帝屬下的高手們,也都出現在天曜宮附近,雙方殊死血戰。”

“天曜宮出事了嗎?”將軍有些震驚。

武帝勢力,是西域最神秘強大的存在,連官府都不敢對他們稍有不敬。這些年,官府在任何事務上,都盡量避開武帝的力量,不敢與其爭鋒。

內心裏,誰都希望不可一世的天曜宮,發生天災人禍,甚至覆滅。

那士卒道:“稟告將軍,聽說天曜宮被滅門,七曜十二星都遭不測,宮中絕大部分高手都被屠殺。”

“還有什麽消息?”沈頎問。

“好像是修羅王方晞姑娘傳下命令,要西域各處好漢協助他們捉拿滅門仇敵,還重金懸賞什麽阿斐葉宮主,因為策劃這次偷襲血洗天曜宮的主謀,就是她。”

沈頎心裏一動:“那個主謀屠滅天曜宮的什麽宮主,可有什麽特征?”

士兵拿出畫像,指著道:“喏,這個女子已經給刺傷雙肋,還有,她的眼睛是藍色,應該極好辨認。”

沈頎的親兵驚喜道:“太好了,今天我們遇到的那個……”

他話還沒有說完,已經被沈頎的狠厲一記白眼,嚇得下面的話,全部咽在肚子裏。

拿著畫像的士卒好奇的問:“你們遇到什麽?”

“你繼續帶人前去探聽消息,一旦有那女子的信,本將軍一定會捎信給方晞姑娘。下去吧。”沈頎說著,擺了擺手,示意那士卒退下去離開。

那士卒收起不太逼真的畫像,匆匆離去。

待他走遠,沈頎的親兵疑惑的問:“將軍,我們今天遇到的女子,受傷的癥狀,還有面容,和這什麽畫像上的女子很相似,而且,剛才軍醫給她診病的時候,曾經翻看過她的眼睛,她的眼睛竟然是藍色的……”

“這件事,你們都不可擅作主張,誰敢透露出去半個字,我就要誰的命。”沈頎厲聲道。

“是,將軍。”眾士兵滿腹疑問,卻不敢發出絲毫質疑。

6世事幻變,將軍憶小狼

6世事幻變,將軍憶小狼

負手仰望初秋的天空,他意氣風發的傳令下去,歌舞助興。

邊境未穩,但窺伺在邊境線上的阿拉伯軍隊暫時沒有異動,朝廷一年多沒有對西域都護府下達驅除異賊的旨令,所以已經年餘沒有大的戰爭了。

這些親兵們早就覺得日子乏味,只盼著主子在升平日子裏,暫且沈迷歌舞美酒之中,他們也好跟著沾光一飽口福眼福,甚至能得賞賜,一親美人芳澤。

此刻一得到宴飲歌舞的命令,所有親兵都興奮鼓舞,歡天喜地的分頭下令去準備狂歡。

只有沈頎最心腹的兩個親兵,靜靜佇立在他身邊,沒有因為即將到來的歡宴和可能的美姬賞賜而失態。

躊躇滿志的他微笑道:“本來我是打算將帶回來的這個女子,賞賜給大夥樂一樂,不過,現在既然明白她的身份可能很不一般,那就不準任何人沾染她,本將軍親自來會會她。也許,通過她,我們可以成功壓制一直以來騎在我們都護府頭上的天曜宮。”

額頭上有一道醜陋刀疤的親兵道:“將軍,如果這女子真是伊斯蘭教中的高手,且身份特殊,那麽我們與她合作,豈不是便宜了那些異國賊子?”

另一個眼睛極小,眉峰極其濃黑的親兵道:“是呀,這些西方蠻夷總是政教合一,教徒同時是軍人,我們與這些教徒合作的話,就等於是和阿拉伯的軍隊同流合汙……”

同流合汙四個字剛說出口,那親兵感覺到用詞太過不妥,慌忙跪下謝罪:“將軍贖罪,屬下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“無妨,我知道你是怕一旦打壓武帝勢力過度,反而讓一直虎視眈眈的阿拉伯軍隊趁機大兵南下東進,我西域終將不保。”沈頎微笑道:“不妨事,我會把握好尺度,我的目標只是方震父子。只要方震父子死去,威脅我們都護府統治權的勢力就必將土崩瓦解。”

他向來不滿武帝的勢力淩駕在他西域都護府頭上,不過,他雖有雄兵八萬,武帝卻有死士過萬,其中功夫一流的數不勝數,而且隸屬於武帝的武林人士遍布西域、蒙古草原、東北女真,中原也滲透著他的勢力。

他烈狐將軍沈頎再怎麽傲氣,也不敢得罪武帝一方。

但是,不敢得罪,不代表他就願意屈服在他武帝方震的神威之下。

在武帝一方遭受血洗的慘境下,他不敢明裏落井下石,卻也不想輕易就放棄打壓消弱武帝勢力的念頭。

當然,這些都是明面上的理由,實質上是他一早就接到京師照霆帝派出的心腹高手下達的秘密聖旨,務必要協助皇帝派出的大內護衛們,清除武帝勢力,在必要時候,將清遠將軍一並設計誅殺。

他與武帝父子的武林勢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,王不見王,相安無事。武帝他們不管在西域的勢力有多大,他都沒有必要更沒有力量與之作對,但是,聖旨一下,他卻不得不全力配合朝廷,密謀對付武帝勢力。

當然,這是皇帝的密旨,他不敢透露給任何親衛,只不動聲色一步步布局,按照皇帝的意思進行每一步驟。

親兵遲疑道:“將軍,我們畢竟是軍人,萬一激怒了武帝的死士,他們派人暗殺將軍你報覆,可就防不勝防。”

“實話告訴你們兩個,不過,不可洩露出去。朝廷已經派出十多名大內高手前來將軍府暗中護佑我,以便我大膽行事,早日鏟除為禍西域的武帝勢力。”沈頎輕描淡寫,半真半假道。

“方震父子雖然威名遠懾萬裏大漠,可是,他們並沒有為禍百姓,相反,二十年來很是庇護西域這一方土地上的各族民眾。”親兵質疑道:“朝廷為什麽給他們一個為禍西域的罪名呢?”

“本將軍怎麽知道?”沈頎裝迷糊,冷笑道:“也許是武帝父子的勢力太過雄厚,對西域,北方和東北,甚至中原的影響力太大,已經威脅到皇權,皇帝容不得他們繼續勢大,危及江山社稷。”

親兵點頭沈吟道:“如此,那屬下們就竭盡全力輔助將軍你,早日將武帝勢力打壓下去,最好是將武帝父子的首級進獻給朝廷。”

沈頎狠狠彈了親兵腦門一下:“想殺武帝父子?憑我們怎麽可能?好了,先去享用美酒美人吧,等那女子醒了,我們也許會有一陣忙的。”

到了晚上,聽得侍女來報,說那女子終於醒了,沈頎便去偏院客房看那女子。

兩個心腹親兵見將軍對這女子開始上心,都識趣的守在走廊下。

沈頎徑直進屋,只見明亮燭光下,那女子臉色慘白額頭上滿是虛汗,正微微闔上眼睛休息,聽得腳步聲,睫毛微動,卻並沒有睜開眼看他。

倒是一個有膽識也有心計的女子,沈頎不由提起幾分興趣,湊到床邊坐下,伸手撫上她的臉,還沒有觸及,那不欲理睬他的女子,霍然睜眸,絕美的藍色眸子淩厲的瞪著他。

他的手頓在半空,略一猶豫,終究沒有落在她嫩滑蒼白的臉頰上,只是興味盎然的低頭細細打量她。

顯然,她正在忍受高燒渾身肌肉的酸疼,還有兩邊肋下要命的重創,疼得全身都是汗,然而,她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般,只是冷靜而隱忍的看著他,等待下文。

“傷口很疼吧?”他終於受不了她極致的淡定和隱忍,先開口。

“尚可忍受。”女子淡淡道:“是將軍救了小女子麽?多謝。”

“舉手之勞,不必言謝。”沈頎道:“如果你受不了,我可以給你一些麻藥,上等麻藥,不會有多少副作用。”

“不用,多謝。”

“你是方晞姑娘全力通緝的仇敵阿斐葉宮主,是吧?”看她如此倔強而警惕的抗拒他一片好心,他不由單刀直入。

楞了片刻,她靜靜道:“是,將軍是要交出我,還是匿藏?”

“你覺得呢?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,沈頎暗自微笑,不動聲色的笑問。

“若想交出我,只治好我的感冒便可,使我不至於死亡,又沒有逃跑或者反抗的能力。”阿斐葉看看自己被包紮著的身子,道:“將軍既然下令很用心的替我治傷,應該是我還有用處,但請明示。”

“你很能忍,簡直像五年前那個丫頭一樣,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麽叫疼痛。不過,你太聰明,層層設防,而那個丫頭,純粹就是個瘋狂而率真的孩子,對人沒有一點防範,也可能,是她從來不習慣於防範。”沈頎微微嘆氣,眼前,似乎又出現那翠眸白衣的嬌小身影。

一起胡鬧瘋玩的三天,她並沒有防範他,可是,他卻愛極了她的天真淘氣,也心疼與她似乎大病初愈的虛弱身體,不忍心對她有絲毫玷汙,始終小心而率性的陪她盡興玩鬧。

十幾年來,他身邊的美人從來沒有少過,但是,從來沒有哪一個女子,能夠進入他心裏,他從來都是轉身即忘。唯有那個只有短短三天相處的丫頭,那個他不忍心有絲毫褻瀆的少女,使他念念不忘,朝思暮想。

看他微微有些恍惚癡迷的眼神,阿斐葉心裏一動,沈了下來,忍不住問:“將軍說的那個丫頭,可是小狼?”

“是,你認識她?”沈頎聲音一顫,顧不得矜持,抓住她的手:“她在哪裏?”

“武林魅小狼,天下誰人不知?將軍這麽在乎她,為何不去找她?”阿斐葉用力抽回自己的手,冷冷道。

“我軍職在身,不便擅離職守,只是派人私下尋訪過她幾年,始終得不到她確切的地址,而她,一別之後,再也沒有來過西域。”沈頎有些惆悵的嘆氣。

阿斐葉冷笑:“她行蹤飄忽,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逗留,將軍你的屬下就算找到了她,等你趕去時,也絕對見不到她,除非,你親自去找。但不知將軍為什麽會迷戀一個小丫頭呢?”

五年前,小狼應該是十六歲吧?剛剛經歷過產後猝死,被方曜在草原暗宮不惜一切代價的搶救了幾個月,才脫離生命危險。

那時的她,想必氣色很不好,身體尚且很虛弱。

這樣病懨懨的一個女孩子,能有多大的魅力,值得一個而立之年,經歷過不少美人的將軍,動心至此?

她怎麽都想不明白,也不服氣,為什麽和小狼有過交集的男子,一個個都對她神魂顛倒,矢志不忘?

沈頎認真想了想,微笑道:“說不上來什麽原因,反正和她在一起很開心,很輕松。我這一生,大概只有那三天,是最不必設防,最不用考慮誰對我有所圖謀的三天吧。”

“你怎知她沒有絲毫圖謀?”阿斐葉冷冷質問。

“我閱人無數,什麽樣的人,什麽樣的心思,我一看即知。和她在一起的三天,和隨後五年的杳無音訊,也驗證了我對她的判斷。她那一次,只是單純的想有一個人陪她冒險玩鬧一次。”沈頎收回飄忽的思緒,問:“她現在在哪裏?”

“一個成年人,一個鐵血將軍,竟然願意陪一個女孩子去犯傻冒險,將軍的心思真是讓人費解。”阿斐葉冷笑問: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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